臣云：臣本布衣，躬耕于南阳。苟全性命于乱世，不求闻达于诸侯。先帝不以臣卑鄙，猥自枉屈，三顾臣于草庐之中，咨臣以当世之事，由是感激，遂许先帝以驱驰。
后值倾覆，受任于败军之际，奉命于危难之间，尔来二十有一年矣。...
如臣言不称旨，则劳烦纠正。
至于斩关夺隘，崩溃殆尽，而后赴任东莞，监军石头城，此皆勇闯崎岖，孤军奋战之际，而暴病军中，数亡其半，然犹奋力忘私，履行职责。语云：钱可通神，不能通鬼；权可致神，不能致鬼。至于在石头城堡，建牌立语，不胜其忠；闻鸡起舞，不忍其死。此时虽欲犯严家之禁，亦何足挂齿！
吴中张翰称病不起，晋阳陈泰诈死欺刘备，皆以绝世之才，不肯庸庸置疑事耳。然张翰放旷，陈泰托病，非尽忠之臣也；陛下何以谓之《资治通鉴》所谓“佞幸之臣”乎？
治国安邦者，非常之道也；舍生取义者，岂等闲之辈哉？至于成败利钝，非忠臣所问。进退存亡，非忠臣所顾。
陛下若欲问臣忠，故当使臣以直道而行，不敢以曲事上；若欲问臣利，故当使臣以勇力而尽，不敢以卑躬而退。
是以圣人之治也，必有恒常之道，而后可以成其事；臣养生之道也，须有安贫之节，而后可以保其身。先帝不以臣卑鄙，猥自枉屈；臣不以先帝不及阮、、程、、袁、、曹、、、李之任，而自屈于贼臣之下。岂曰无乱世，其间必有忠臣乎？
皇弟分香薰天，送君绝薪，当是之时，瑜亦度江独行，临别赠言曰：“大丈夫以国士立身，安能常全其节？今日之事，吾不敢言，然瑜亦无愧于天地。”萧何论兵，尚曰“取别人之长补自己之短”；竹林七贤，徒以直道不行，何足称其智？且如陛下之明哲，岂不知有成功之理，皆附于至诚之士。原先帝不以臣卑鄙，猥自枉屈，今臣有病，惶恐至极，天之亡我，国之大事，安得不速危臣乎？至于成败利钝，此乃兵家之常，尽忠尽智而不能尽谋者，未之有也。臣本布衣，躬耕于南阳；苟全性命于乱世，不求闻达于诸侯。先帝不以臣卑鄙，猥自枉屈，三顾臣于草庐之中，咨臣以当世之事，由是感激，遂许先帝以驱驰。后因倾覆，受任于败军之际，奉命于危难之际，尔来二十有一年矣。
